政大中文系與寫作中心合辦的道南文學獎系列前導講座,轉眼來到第三場了,謝謝大家昨晚共襄盛舉,一起來聽佳嫻老師政大文學時代的那些大小事。
畢業自政大中文系的楊佳嫻,現於清華大學中文系任職,提到大學階段的政大時光,可以從字裡行間感受出佳嫻老師對政大的喜愛。
從濕氣中浮出的木柵物事
楊佳嫻認為位於台北市區邊陲的木柵,或許在早期都市開發時沒有很好的計劃,因此窄巷蜿蜒、錯落,狹窄而擁擠。尤其車過文山一分局後,風景忽然內縮逼仄出不同的氣氛:如與行人、商家極為貼近的236、530公車行駛著,潮濕的氣味、傳統老舊的商家等,而他們至今仍多所保留,是不容易的事情。
作為一個大學環境,楊佳嫻提到,政大是會激發靈感的場所,無論是山上的林相與順著氣流盤旋的鳥類,河堤旁雜生的各式植物。生命的紋理刻在空間裡,與個人的日常交相感應。
常翹課在走廊看雨、或潛至系辦與尉天驄老師喝茶聊天,看似「不務正業」的大學時光,同時也是狂飆的閱讀、書寫時刻。彼時6人一間莊敬一舍,除了偷用電湯匙煮火鍋、分享八卦外,清晨時薄霧的若隱若現,夏天甲蟲隨風吹入屋內,在BBS貓空行館詩板上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、共同寫詩論詩,這些都是銘刻體內、至今記憶猶新的物事。
詩的前行者:林燿德、羅門與神州詩社
回到新詩創作,楊佳嫻自言早期因喜愛林燿德,因此其所寫的詩評、雜誌介紹,往往成為追隨的首要目標,然林燿德本人英年早逝,然其推薦的作家後續成為某個時期楊佳嫻的愛好。如羅門、以馬來西亞僑生為主組成的「神州詩社」,楊佳嫻特別提及溫瑞安與方娥真這對情侶,心懷對「神州大陸」的嚮往,他們來台唸書便開始志同道合者的召集,除了出版、販售詩刊,組織中人還必須於早上練習合氣道,相信強國必須強身的他們,組織行事作風宛若武俠小說,神州詩社社員亦有類似武俠世界的稱號。
然而,如此眷戀、發揚母國文化的詩社成員,卻在日後因為組織性太強而收到警總的逮捕。文壇中人奔走營救,最後溫瑞安、方娥真雖免於牢獄之災,但遭強致驅逐出境,兩人也分道揚鑣。「神州」詩社就如他的名字神仙美夢般,停留在一場夢境。神州等人的作品,是楊佳嫻早期讀詩一個特別的經歷,而彼起溫瑞安、楊佳嫻更推崇方娥真的作品,也現場與聽眾一起讀了〈娥眉賦〉,回望青春殘影中一個特別的痕跡。
亦師亦友,一友一詩
最後,楊佳嫻提及幾個政大時期難忘的老師,如以嚴格著稱的黃慶聲老師、前述提到在系辦喝茶聊天的尉老師,教授詩選、擅長烹飪的馮藝超老師:還有當時沒有學分、由學長簡義明游說邀請的「台灣文學選」陳芳明老師、「現代詩」楊照,與這些老師亦師亦友交織的關係,所產生出的文學養分、都逐漸在楊佳嫻後政大時期小火慢燉,煨成一道動人而深刻文學風景。